21世纪以来，入世、北京奥运、国际金融危机、G20杭州峰会、中美贸易争端对中国“90后”的成长影响极大。这些事件既让年轻一代感受到全球互动的加快，也为新一代的青春懵懂期打开了一扇世界之窗。“处在全球化进程中”“新技术快速更迭”“工业化加速”“智能革命”“公民意识”“创新创业”等都成为概括“90后”甚至“00后”新一代中国人价值观的标签。更重要的是，中外实力消长，刻画了“90后”的代际心理。一系列关键变局标识着“90后”的积极时代印记，也塑造了其不同于年长者的时代特征。
中国“90后”成长伴随着东兴西衰的“百年变局”。中国“90后”对世界充满着自信，又处于前所未有的中外融合进程中，“扎根祖国”与“走向世界”看似两个相反的时代特征均能在“90后”一代找到印记。根据公开数据，2018年度中国出国留学总数为66.21万人，其中约90%为自费留学（59.63万人）。这些出国留学者不只是盯着欧美日等西方发达国家，还有更多的留学选择，如南亚、西亚、中亚、非洲、拉美等。同样，中国出境人数多年来保持1.5亿人次左右，许多陌生的国际区域越来越多地出现中国年轻人。“90后”虽有全球视野，但他们未来的发展偏好仍是国内，更相信未来的成功可能更源于基层锻炼，而不是源于国际履历。据统计，包括北大、清华这样的顶尖学校在内，其京外就业率均超过50%。从这个角度也可看出，中美实力消长、中国国力提升对于下一代的影响力。西方一些人想从“90后”身上找“中国崩溃”的证据，肯定是要失败的。
中国“90后”成长伴随着智能科技在中国的蓬勃发展。4G、5G时代带来的无现金支付、高铁、电子商务使中国社会便捷程度出现了对发达国家“弯道超车”之势。中国“90后”变得更自信，有些人甚至有骄傲自满的情绪。数据显示，有97.6%的年轻人为自己是中国人而感到自豪。82.5%认为，国家繁荣与发展会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71.3%认为，贯彻政府政策对整个国家发展很重要，69.8%表达出对中央政府的信任。这个数据远远高于发达国家的水平。越来越多的“海归潮”折射了年轻一代对国家发展道路的认同感。2018年度，中国出国留学人数达66.21万，回流率高达78.4%（51.94万人），较10年前增长了48%。中国年轻一代面对着中国数百年来实力最强的时期，时代赋予了他们天然的政治自信、道路自信与制度自信。但与此同时，一股骄傲、自满情绪也在青年一代心目中蔓延，这也值得我们密切关注。
中国“90后”成长伴随着物质财富在中国的空前积累。“90后”不必担心“挨饿”的境地，而可以更多地谋划个人价值的实现。“90后”一代的创业潮、超前消费的比例都远远高于过去。“90后”多数未过过苦日子，不习惯储蓄，对“安全感”的理解往往不像上一代人那么强烈，对未来更自信、更乐观。数据显示，51.4%的大学生认为，自己能够选择和掌握生活。在回答“未来10年最重要的发展目标是什么”时，48.9%的年轻人选择“刺激经济增长”、27.9%的年轻人选择“保持社会稳定”。未创业“90后”有86%明确认同或倾向于认同自主创业。“90后”无神论者的比例非常高，更乐于自我享受，更关注自我生活质量。另一方面，作为新时代的中国人，消费主义至上，不少“90后”正在成为“负债者”。《中国年轻人负债状况报告》调查显示，30岁以下的群体中86.6%使用各类信贷产品，实质负债人群占比44.5%。
“少年强，则国强”。在全球视野下，如何对待作为承载着民族复兴使命的“90后”的成长，直接关系到2050年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进程。未来中国将走向国际前列，更具有国际视野的“90后”，如何当好中国第一代“全球公民”，如何摆脱源于时代、制度、价值观带来的局限性，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探究的重大话题。
（作者王文，系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执行院长。原文刊载于《北京日报》2024年5月27日第10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