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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口报]黄石松:全球视野下的中国人口老龄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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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21世纪20年代,世界政治经济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大变局, 席卷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对世界格局已经产生、并将继续产生深刻的影响,世界经济发展面临更大的困难和更多的不确定性,以生命技术、信息技术为代表的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深入发展,与此同时,全球性的人口老龄化加速推进。

“十四五”时期是中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后,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的第一个五年。中国立足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提出加快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与此同时,中国也进入了人口老龄化加速发展期,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必须要有全球视野、世界眼光,找准历史方位,积极参与全球老龄社会治理,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和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做出积极贡献。

从全球视野看中国人口老龄化水平及发展态势

根据联合国的预测,未来50~100年间,全球人口老龄化还将加速发展。国际社会采取的各种政策与行动只能减缓人类老龄化的进程,但不能逆转这一趋势。从全球范围来看:(1)当前中国是世界上老年人口最多的国家。2020年我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已达2.64亿,占总人口的18.7%。但是,据联合国预测,50年后印度将超过中国成为世界上老年人口最多的国家,这意味着中国至少在未来50年里依然是世界上老年人口最多的国家,最多时5亿人左右,这是中国发展进程中的基本国情。(2)中国不是人口老龄化程度最高、发展速度最快的国家。联合国数据显示,当前,日本是世界上老年人口比例最高的国家,2020年其65岁及以上人口比例为28.7%。韩国的人口老龄化速度远快于中国。总之,到本世纪中叶甚至更长时间,中国将一直是世界上老年人口最多的国家,但不是人口最老化和老化最快的国家,中国政治稳定,经济将保持长期稳定增长,社会韧性强,面对人口老龄化,中国还有很多回旋的空间。

“十四五”以后,中国将进入快速老龄化发展期。中国将迎来第二次老年人口强劲增长高峰,年均净增长超过1200万人,是“十三五”时期的2倍;年均增长率4.48%,是“十三五”时期的1.7倍,是同期总人口年均增长率的15倍。中国2000年进入人口老龄化社会,将于2022年前后进入中度老龄化社会,用20年左右的时间就走完西方国家近百年的进程,并将在2035年前后进入重度老龄化社会。“十四五”时期,中国也将进入老年人口队列更替期。上世纪60年代出生的“60后”群体步入老年阶段,“独生子女”的父母将成为老年人群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消费理念、消费能力、需求格局将发生明显变化,对居家照料、康复护理、心理慰籍、安宁疗护等服务的需求将不断释放,解决这些问题必须充分发挥市场的作用,提高资源的配置效率,因此,中国老龄产业的发展将迎来重大历史机遇期。中国人口老龄化面临的复杂形势和应对任务之繁重、艰巨是前所未有的,在保持积极、乐观、审慎的同时,也要看到中国“未富先老”、老年人口基数大、养老服务资源匮乏、高龄化等情况。

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需参与全球老龄社会治理

利用国际资源解决老龄问题已经是国际社会的共识。1982年联合国《维也纳老龄问题国际行动计划》强调:“通过建立新的国际经济秩序的行动和增强国际技术合作,特别是增强发展中国家相互间的技术合作,来促进处理老龄问题的适当国际行动。”

作为世界上老年人口最多的国家,老年人口多、养老服务资源匮乏是中国的基本国情,解决中国的老龄问题,必须充分运用好国际、国内两种资源。尚未发布的中国老龄事业发展“十四五”规划应明确,积极参与全球及地区老龄问题研讨,借鉴国际经验,加强国际交流与合作,在国际社会发出中国声音,贡献中国方案,提升我国在国际老龄问题上的话语权和影响力。同时,中国在充分吸收和借鉴其他国家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的理念、经验、技术的同时,也将逐步向世界输出中国理论、智慧、模式。

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的核心要义是“发展”

人口老龄化的根本原因是生育率下降和寿命延长。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公布以后,提高生育率、延迟退休等话题一直是社会讨论的热点。随着妇女进入劳动力市场、家庭关系趋向平等,孩子常被家庭视为“自我实现”或职业生涯的障碍、经济负担,这也是全球性生育率下降的重要原因,人们的“生育观”发生深刻的变化。同样,“养老观”也发生了深刻的时代变迁。老年人需求日益多元化,但经济、健康、照护、精神文化需求等不能得到有效满足,社会开始重新认识老年人的社会价值。

中国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的核心在于提高劳动生产率。中国人口问题的复杂性在于控制人口规模与改善人口结构的压力并存,解决老龄问题与促进经济社会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相互交织。中国需要在“发展”和“老龄化”两方面作战。发展仍然是解决所有问题的第一要务。只有推动经济社会发展,才有能力去鼓励生育,完善基本养老保障体系、长期照护体系、老年健康服务体系等。

当前,提高劳动生产率有两个重要抓手。一是老龄科技创新。从全球为老科技产品的研发和应用来看,日本、欧盟等国家远远走在前面。从中国的国情来看,可以通过运用互联网等科技手段来实现养老服务供需的精准对接,降低对房屋、土地等养老设施的依赖,破解高房价、高地价难题;通过运用各种康复辅具、服务机器人等减少对护理人力资源的依赖,提高服务的安全性和可靠性。这些既是有效手段也是必然选择,为老服务技术创新的空间极其广阔。二是老年人力资源开发。我国60岁到65岁的健康老年群体占全部老年人口的接近一半,人力资源二次开发的空间也十分广阔。比如,在城市社区普遍建立志愿服务和时间银行制度,支持和鼓励老年人对所居住的社区事务的广泛民主参与。建立终身学习和教育模式,通过社区大学等为老年人提供包括家庭照护者服务技能等培训,促进老年人的自我照护和健康功能维护,促进家庭成员在长期照护服务体系中发挥作用。在农村普遍建立邻里互助养老机制和年轻老年人照顾年长老年人的互助模式。总之,通过完善政策支持,促进老年人力资源开发,推动老年人参与社区共同体建设,实现老有所为和老有所乐。

(作者为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高级研究员、老龄产业研究中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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